过去三十年，我在努力让自己更完善一点。同时，时代在变，我的努力也做到了时代所需——马旗戟
文/ 王圆磊
时代在变，人也在变，求新求变是世界的不变规律，更是我们每个人的成长必需。对于自由思考者马旗戟来说，求变，更似人生的一条主线，在半个多世纪的风雨经历中，这条主线也愈发明显。
毫无疑问，“变”的背后，是“思”的力量。很多时候，马旗戟都习惯于在深思中独行。对于这位不断跨界的独行者，相信大家也一定会有很多好奇。借着这次采访机会，我与马旗戟先生进行了深入交流，努力为大家还原这位时代巨变下的思考者的真实模样。
三十年三次跨越
过去三十多年，马旗戟的职业出现了三次大的转变。在2000 年以前，他是一位市场研究员。在2000-2010 年期间，他专注于互联网研究。近十年来，马旗戟又显示了一位跨界者的本色。随着职业生涯的增长，他已经逐渐改变了以往固定职业的模式，选择了自由职业，“在绝对意义上，我是一个自由人，没有哪一个单位的会议是我必须要去出席的。”马旗戟说。
“首先，我对探索边界有冲动，市场研究的边界、广告营销的边界、互联网经济的边界、个人思考和公共生活的边界、生活和工作的边界，等等。”谈到不断转换“职业”的原因时，马旗戟分享了两点，“其次，我对任何现实现象存在的合理性和持久性，无论是牢不可破的理论，还是人尽皆知的行业规则，都抱有深刻的怀疑，因此我必须去触碰那些别人看来不可触碰的真理和真相。”
正是基于对行业边界的探索和对任何当下现象的质疑，在过去三十多年时间里，马旗戟不断转换身份，但职业自由并不意味着“完全自由”，恰恰相反，随着视角的不断开拓，马旗戟的研究领域越来越宽，在日常生活中思考的内容也越来越多。“我现在的主要研究可分为三部分：第一是狭义的广告营销和品牌研究；第二是数字经济、互联网及相关领域；第三是联合高校、公益组织和政府部门，开展‘老龄社会30 人论坛’，主要研究中国社会老龄化转型的社会变迁等。”正是由于专注于这些研究，马旗戟越来越忙了。从最初的一线研究员，到如今的自由职业者，虽然马旗戟不断跨界，身份与角色在不断变化，但在我看来，无论选择哪一条路，这当中也有不变的本质，那就是无论何时，他都时刻保持对“边界”的探索，在探索思考中求变、在变化中深思，以此不断调整自身定位。
探索“边界”和善于质疑是马旗戟身上最鲜明的特点。也可以说，正是由于深思的力量，才赋予了他不断求变、不断跨界的涵养。“一个品牌在进入市场之前，要对它的名称可能引发的效应有全面的估算。例如对于消费者来说，品牌名称是否容易记忆、容易理解等，都需要进行全面的市场评估。当年雅诗兰黛的中文品牌名称是如何确定的？在此之前，我们配合相关公司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在采访中，马旗戟向我谈到了很多年前研究雅诗兰黛品牌中文名称的例子。其实在马旗戟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他无数次遇到过类似问题。而他的角色是，通过思考，发挥一个研究者的作用，为问题的解决提供不可或缺的智力支持。
重思社会议题——老龄化引起社会变迁
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加快，马旗戟近年来的思考也逐渐向这一方面倾斜。谈到目前正在进行的老龄化方向的研究，他饶有兴趣，“中国的老龄化问题，本质上不在于养老问题，而在于人的绝对寿命延长以后，在从年轻社会到老年社会的转变过程中，中国社会的转型问题。”
人口的老龄化必然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这些问题涉及到社会建设的方方面面，因此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需要进行大量研究以供相关部门决策，近年来马旗戟的思考也多半集中于此。采访中，他进一步谈到：“其中有很多问题值得研究，例如就知识转型而言，在老龄化社会到来以后，我们面对的问题之一是：是老年人向年轻人传授生活经验，还是年轻人向老年人进行知识和技能的反哺？此问题看似简单，但实际涉及的因素却很多。如受地区等因素影响，东南各省和东北三省的研究就不能一概而论。所以老龄化方向的研究，涉及的问题很广泛，值得研究的问题很多。”
在持续不断的思考和关注中，马旗戟等人已经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我们近两年的研究有一些成果。”据他介绍，“2018 年，我们发布了中国第一个关于老龄社会的共识《老龄社会香山共识》与老龄社会十大问题；2019 年上半年，出版了由民间智库推出的《中国老龄社会发展》的第一本蓝皮书；同年，在第35 届莫干山会议上专门开设了老龄社会研究分论坛。
此外，还有若干的政策建议和产业建议等成果，皆以内参形式提交到政府相关部委以供决策。”老龄化研究涉及问题多、领域广泛，没有深厚的学识和对社会问题的深刻认识，没有日复一日的思考，很难做出有价值的成果。对此，马旗戟本人也有清晰的判断，“不可能准确地预测，而只能在三个方向上持续努力。希望通过这些努力，为未来老龄社会提供一种前瞻性的社会共识，为可能到来的变化做一些思想准备。”
马旗戟提到的三个方向，是未来中国老龄化研究需要关注的三个重点，也是他近期着重思考的问题，“首要问题是在老龄社会到来以后，引起的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和市场结构等层面的变化；其次是老龄社会引起的制度变化，和在此变化下引发的法律、政策、习俗或社会规范的变革；最后，在文化和传统等方面开展一些相关研究。”
人生之思
如果说研究专业问题是出于职业原因而对一些问题的思考，那么在职业之外，马旗戟对人生也颇有思考。
在正式采访前，马旗戟给我的印象是一位严肃的学者；但在看了他的朋友圈后，我发现他的形象反倒更接近一位很可爱的“年轻人”。
在朋友圈中，马旗戟会时常“晒猫”，经常发一些猫咪的照片，这些猫咪有的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有的在嬉戏打闹……每一张图片都在向朋友们诉说着一位“猫奴”的真实生活。
在一些人看来，如今的微信朋友圈早已是个人化的私密场所，很多人在朋友圈中都会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形象，在朋友圈中公开“晒猫”显然会招致一些不同看法，比如，有些人天生不喜欢猫咪。因此，身边的朋友都觉得马旗戟是一位独行者，能毫不避讳地大胆晒出自己的喜好。
当我抛出“看来您很爱‘晒猫’”这个话题时，他笑着回应：“是的，在我这个年龄段，我是为数不多的敢于公开在朋友圈中‘晒猫’的人。我觉得喜欢什么就要表达出来，不要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我既然喜欢猫咪，为什么不能表达出来？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其实，话虽如此，但真正在生活中能如此率性而为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也恰恰因为此，在外界看起来，马旗戟就是一位在思考中前行的独行者。他“独”在与众不同，“独”在率性而为，“独”在真正活出了人的本色。
这种率性而为，也体现在生活中。比如，在出行中，有时你会看到马旗戟的背包里备着一件熊本熊外衣，不必惊讶，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初我也不敢相信，所以在采访中我特意向他做了求证，“我觉得衣服很好看，穿在身上感觉很好，对于我来说，这就可以了。”马旗戟笑着说，“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东西，不要有那么多的束缚，要大胆表达出来。人一定要活得简单一点。”或许，这也是马旗戟对人生的思考吧！
用公众号与社会对话
如何与社会保持对话，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及时表达出来？这也在马旗戟的思考之内。作为一位资深研究者，又有着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和职业经历，马旗戟可谓学识渊博、阅历广博，再加上兴趣广泛，因此他对很多问题都有独到的理解，每逢大事，必有妙评。在这种情况下，微信公众号“马语微言”——作为表达他思考的平台应运而生。
说起“马语微言”公众号，马旗戟兴趣浓厚。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马旗戟忙于研究，不会有时间运营公众号，但“马语微言”公众号显示，该号至今已经发表了两百多篇原创文章。显然，没有深厚的学识和对问题的深思，很难坚持下来。
“我做公众号，主要有几个原因。”马旗戟透露，“首先，我喜欢写作，尤其是那种写起来不困难的选题。其次，在日常工作中，经常会有一些超出工作之外的思考，这些思考与我的工作相关，但却称不上正式的工作内容。所以我想把这些思考和感悟记录下来，分享给我的朋友们。”长于思考的确是马旗戟的特点，恰恰因为此，“马语微言”才产生了那么多精妙的文章。翻看该公众号内容，发现其文章主题广泛，多数评论都涉及到行业和社会重要话题，如行业中的品牌、社会中的养老等。而对于一些突发事件，如近期发生的疫情，马旗戟在公众号上也都有重要点评。一篇篇即兴文字，不仅仅是他思考的结晶，更是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真情流露。
“无论是何种职业，作为一位知识分子和读书人，在有能力之时，都需要关注社会问题，为社会发声。”言谈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对社会有着深切关怀的知识分子。马旗戟谈到，“也许你不知道具体代表着谁，也不知道会起到何种效果，但社会需要我们发声，需要我们关注问题。”
其实，在我看来，公众号的出现恰恰是时代的必然，而“马语微言”则只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它是一部分知识分子关注社会、为社会问题发声的典型代表。当然，对于马旗戟个人来说，这也是在新媒体时代思考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想法，进而与社会对话的一种尝试。“如果对社会和行业有想法，就要表达出来，只有这样，才会形成社会知识资产。”马旗戟说。
从业三十多年来，基于对一些行业的深思和认识，马旗戟不断跨界，在求变中调整自我定位，因此在诸多领域都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成绩。如今，马旗戟已选择了自由职业，或许这种自由的气息更适合他独行的性格。无论外界如何变化，这位长于思考的研究员，一直在独自前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