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阳阳、龙思薇、吴殿义
编者按：海外媒体实验室经过多年的发展、沉淀，其功能定位、研发领域、服务重心，较之国内各类名目的实验室、研究中心、发展中心等显然更为务实、清晰、坚定。同时，海外媒体对各自的实验室所给予的配套资源和灵活的管理方式也很值得我们反思。
自尼葛洛庞帝等首先提出并实践媒体实验室以来，麻省理工大学创立的世界上第一所媒体实验室在传媒技术和新兴交叉学科的创新研究方面一直享有卓越声望。而随着数字化的发展和融媒体的推进，“实验室”也逐渐成为一些海外代表性的媒介集团、互联网机构等的标配，它们纷纷建立自己的媒体实验室，致力于前沿技术的应用研究，为媒体发展乃至行业进步提供源源不断的智力支持、技术保障和示范经验，成为海外媒体巨人的造血干细胞。
三个发展阶段
海外媒体实验室的三个发展阶段
起步发展——以高校为主体的技术研发
“媒体实验室”这一概念最初由尼葛洛庞帝等提出。20世纪80年代，麻省理工学院时任校长杰罗姆·威斯纳、以及教授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共同创办了世界上第一所媒体实验室——The MIT Media Lab。该实验室致力于媒体技术创新和应用，以交叉学科研究为特色，研究项目遍及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神经生物学、仿生制造、社交机器人、情感计算、艺术等多个领域，被誉为“走在社会发明最前端的黑科技实验室”。其内部设立了多个研究小组，分别从事不同领域的研究，如“城市汽车”“合作节拍”“面部知觉”“Nexi”等，Kindle电子墨水技术、Scratch编程语言、全息数字3D打印等科技也都脱胎于该实验室。直到现在，MIT媒体实验室仍然在创新研究方面具有卓越声望。
以MIT媒体实验室为代表，海外的媒体实验室随着数字化大潮兴起，其发展初具雏形，它们依托于高校而生，其发展研究也常常直接借助高校本身的科研力量，专注于创新发明，重在研究传播的技术、媒体的数字化等方向，为全球的媒体行业提供技术大脑。
探索前进——关注新媒体的产品创新
继MIT媒体实验室之后，《纽约时报》、时代华纳等媒体机构也纷纷自建实验室。2006年，美国报业先锋《纽约时报》创建R&D Lab研发实验室，旨在尝试和研发在新闻叙述和分发方面的新技术和新应用。作为国外主流媒体改革创新的试验田和突破口，R&D Lab研发实验室推出了多功能洗漱镜等新媒体产品以及NYT now、NYT Cooking、NYT VR等移动应用。
2012年，时代华纳集团推出了时代华纳媒体实验室，意在通过采用尖端研究技术，测试媒体产品从生产到零售整个流程中的消费者行为。时代华纳实验室主要使用生物监测计量设备和眼球追踪技术，建立了节目、游戏和零售等模拟环境，并通过焦点小组和谈话方式等进行消费者调研，致力于对消费者体验内容的空间和方式进行全方位的研究。
随着新媒体的发展，媒体实验室的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延伸和拓展，其主体也开始渐渐由高校转移到媒体机构。这一时期，媒体实验室的重点已非单纯强调前沿技术的研发，而是越来越关注新媒体的产品创新，探索新媒体在技术和实际应用层面的产品研发。
融媒体竞争——智能化工具化的全面赋能
进入融媒体竞争时期，名目各异的媒体实验室角色不断涌现，而原有的实验室也随着数字化的发展不断优化升级，这一时期的媒体实验室，已经进入了智能化、工具化的全面赋能阶段。
BBC新闻实验室于2012年5月成立，建立初衷为利用BBC的人才和创造力，解决读者和新闻工作人员的需求，提升BBC新闻的生产效率和内容服务质量，推动新闻服务的创新，其研究现已涵盖了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数据算法以及自然语义分析等多个领域。 Google新闻实验室于2015年6月成立，2018年被归入Google News Initiative旗下，以“记者的工作枢纽”为定位，希望能够通过与记者和企业家的合作，推动新闻创新。
Facebook的实验室则聚焦于VR、AR的技术探索。2018年，Facebook重新将AR/VR部门统一命名为Facebook Reality Labs，新的Facebook Reality Labs由Oculus、Spark AR、Facebook视频会议智能屏幕设备Portal合并组成，旨在进行领先的AR/VR技术研究探索，并以此构建下一代计算平台，包括硬件和软件整套系统。
迪士尼同样不甘落后，2018年迪士尼 studioLAB成立，该实验室被概念化为物理空间和社区，专注于通过尖端工具和方法提高讲故事的能力。他们关注最新的技术趋势和工具，所涉及的领域包括沉浸式娱乐、虚拟现实、混合现实体验，人工智能、未来电影制作技术、物联网和下一代电影平台等。
原有的媒体实验室也并未停滞不前。2016年，《纽约时报》R&D Lab正式升级为Story-X实验室，兼顾“创造前沿的科技产品”与“聚焦组织的实际需求”，服务于《纽约时报》的新闻编辑部、集团的技术和产品设计团队以及广告团队。时代华纳媒体实验室也迎来了升级发展的新契机，AT&T收购时代华纳之后为其注入了新的科技力量。2019年1月，“华纳媒体创新实验室”在纽约正式启动，旨在利用新兴技术与华纳集团的内容相结合，创造新的消费者体验和业务。
海外的媒体实验室发展至今，已进入融媒体竞争时期。越来越多的媒介集团、互联网机构直接自建实验室，逐渐替代高校成为媒体实验室新的发起者和主导者。它们不断通过技术赋能突破已有的业务边界，并将技术以智能化、工具化的形态，贯穿融媒体发展和内容流程的始终，进一步释放技术本身的价值，提升生产效率，加快自身融媒体业务多进程、高效率的运行。
海外媒体实验室聚焦的研发领域
海外媒体实验室聚焦的研发领域多种多样，大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直接与其媒体运营、营销等业务相关，主要包括受众洞察、内容生产、产品互动、终端研发、营销优化等类别。另一类研究则相对泛化、多涉及公共服务领域，例如，MIT媒体实验室以“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为使命，研究了kindle等电子阅读器采用的电子油墨技术、Scratch编程语言、全息数字3D打印、仿生义肢等，这些技术成果都在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方面有突出贡献。谷歌旗下的另一个实验室Google X除了推出“谷歌眼镜”这一明星项目之外，还有为农村、偏远及贫困地区提供廉价互联网连接服务的“谷歌气球项目（Project Loon）”、为解决配送效率而推出的“谷歌无人机项目”、专为帕金森患者设计的附带叉和钥匙扣等附件的手持稳定设备“Liftware”等。迪士尼实验室也有部分与企业社会责任项目相配合的公益项目，如负责迪士尼儿童医院的概念设计，通过VR、程序概念、艺术体验等方式，利用迪士尼的IP人物和讲故事的能力来减轻孩子和父母在医院的压力。这些研究项目并非局限于媒体行业，而是面向整个社会，在促进社会发展、提高生活质量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本文中，笔者对于海外实验室的研究主要聚焦其与媒体相关的属性，因此对后者暂不做重点叙述，以下只针对与媒体运营、营销等业务相关的第一类研发领域进行分析。
用户洞察：以受众为核心的研发
作为集团的智能研发器，不同实验室都有各自的定位与侧重。2012年成立的时代华纳媒体实验室以受众为核心进行用户洞察，重在确定消费者喜欢哪些媒体内容、怎样消费媒体和信息以及他们更喜欢什么媒体形式。为此，该实验室建立了眼球跟踪实验室、模拟居家环境、可用性实验室和观察室、谈话实验室和观察室、零售结账实验室、放映室六个部分，采用生物识别监测和眼球追踪等技术测量参与者对媒体内容的关注重点，将消费者的情感纳入到对媒体内容的研究之中，并采用模拟环境和焦点小组等研究方法，观察和测试消费者在接近自然消费环境中的身体反应，从而洞察消费者的内心，以便于能够为消费者提供最优的内容产品和媒介形式。例如，编号为studio b的模拟居家环境实验室面积约20平方米，还原了一个真实家庭客厅的场景，实验室正前方天花板两边安装有两组吸顶式摄像头和麦克风，力图淡化实验痕迹，模拟出在一个典型的家庭环境中消费者如何与内容进行互动。
内容生产：技术赋能注入创新活力
内容生产关乎媒体存亡，常常是海外媒体实验室研究的重点命题。在内容资源竞争日益激烈的当下，海外媒体实验室在内容生产上的探索也在不断前进。
以BBC、谷歌和《纽约时报》为代表的海外媒体实验室，重在服务于新闻创新层面的内容生产。BBC新闻实验室即是一个典例。BBC新闻实验室的研究项目包括了音文本软件、语音识别和文本分析原型、聊天机器人和基于对象的媒体等，在其数百个项目之中，有大量关于新闻内容生产的项目，帮助改进新闻生产工作流程，创新技术工具，以多种智能应用模块赋能新闻生产。如BBC新闻实验室开发的格式类工具Gifenator，能够快速截取视频内容并将其转化为GIF动图，方便记者的新闻稿撰写；Graphical Storytelling则是一个探索自动从文本生成新闻漫画方式的工具，希望能够以此减轻记者的工作负担。在组织新闻信息方面，BBC新闻实验室也开发了多项工具及研究项目，例如Juicer可以自动抓取全球免费新闻站点的新闻内容并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将新闻内容分类并贴标签，Window on the newsroom可以帮助BBC记者快速检索得到所需要的新闻素材，News in space则能够帮助记者在BBC内容资源库中分辨所有相似内容，其他新闻生产工具还包括SUMMA多语言自动监控平台——通过语音识别、自动翻译和主题识别来监控国际媒体以多种语言跟踪新闻；帮助BBC记者轻松地在新闻网站的不同版本之间切换的News Switcher新闻切换器以及基于智能分析结果探索媒体编辑、重新利用和扩充的项目OCTO在线内容工具包等。此外，BBC新闻实验室还推出了Connected studio-worldservice，在技术不发达的国家推广BBC世界服务，并与当地行业的人才合作设计联合项目。
BBC News Labs官网截图
谷歌新闻实验室在新闻生产领域同样有突出成就。该实验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方向，分别为Trust & Misinformation、Local News、Inclusive Journalism以及Emerging Technologies，他们推出了多个合作项目以及开放工具，同时提供培训。其中Trust & Misinformation方向的研究旨在探索平台和新闻编辑室如何加强报道质量和打击虚假信息，如Trust Project项目，与100个新闻机构合作创建了信任指标，在Google、BING、FACEBOOK上呈现相关新闻时显示该指标，以期能够更好地向消费者传递新闻的可信度。Emerging Technologies方向的研究则重在利用新技术来提高报道效率和效果，如Journalism 360，一个由新闻工作者组成的全球网络，帮助新闻机构、新闻工作者、技术人员、内容创建者和新闻教育工作者尝试各种形式的沉浸式叙事，包括但不限于360视频，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和混合现实，主要以基金资助的形式参与；Visualizing Google data是一个开放性工具，能够帮助新闻从业者用谷歌数据来讲故事，并且将结果开源以便于各地的记者和数据可视化专家使用，目前该工具的实践成果包括了2020年选举投票、EI Universal开发的寂静地带的数据可视化工具、Schema design开发的新闻故事生命周期可视化等。此外，谷歌新闻实验室还在超过50个国家提供合作和培训。Local News重在探索地方新闻机构如何继续为其社区提供高质量的新闻内容，如Report for America项目为当地新闻从业者提供培训和设备支持。Inclusive Journalism方向的研究则重在帮助新闻编辑室和记者确保他们的报道更好地反映他们所报道的社区，如Neue Deutsche Medienmacher则是一个致力于客观报道和更好地代表德国移民人口的记者联盟。
同样，作为美国报业新闻的巨头之一，纽约时报新闻实验室也在新闻内容生产领域有所建树。纽约时报Story-X实验室以新闻编辑部为首要服务对象，探索如何提高内容产品的吸引力，思考未来有哪些新技术可以提升新闻工作的质量、效率和收入。该实验室研究的积木式编辑模式是一个兼具自主工作和人工编辑功能的系统，采用“文章积木”的方式写作，可以将所有已发布过的文章整理在数据库，设立元数据，实行新闻编码。他们还实验探索了非媒体的新闻生产参与，例如，实验室在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就职典礼上通过计算机视觉识别技术，确定国会成员的身份和座位，自动为其制作标签，为记者采写新闻提供数据服务和技术支撑。海外实验室的这些内容生产工具从生产流程、生产方式等不同层面给予了新闻从业者支持与帮助。研究成果不仅服务于媒体内部，同时许多工具也向公众开放使用，对于提升整个新闻行业的内容生产创新水平有着积极意义。
以内容IP资产为核心竞争力的迪士尼同样十分注重内容生产。迪士尼studio LAB位于Studio Lot中心著名的老动画大楼内，团队有15人左右，是来自不同学科背景的行业资深人才。主要研究方向分为“软件和硬件工具、物联网和设备”、“高级计算、生产工作流和 AI + 机器学习”和“AR/VR 和虚拟协作”三个领域，均服务于迪士尼的内容生产。例如，“高级计算、生产工作流和 AI + 机器学习”层面，迪士尼实验室与埃森哲互动合作，研发AI电影海报及3D模型制作；与微软合作，将微软云平台引入到迪士尼电影制作与宣发的各个环节中来，找到创造性的基于云的工作流程，加速迪士尼的创新周期；与思科合作，建立协作、安全以及数据交付机制，增加协作软件在创意过程中的使用，为电影制作人、制片厂和第三方提供更无缝、更安全的连接，以高效可靠的方式将数据和资产从集交付到云。可以说，迪士尼studio LAB承担着迪士尼影业公司旗下所有娱乐业务的创新催化剂这一重要角色，为迪士尼内容生产创新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技术能量。
迪士尼 studioLAB官网截图
产品互动与终端研发：进一步优化受众体验产品互动与终端体验是海外媒体实验室研究的另一个重要命题。《纽约时报》早期的R&D Lab曾于2011年推出过一款多功能洗漱镜，用户在镜子前面可以一边刷牙，一边阅读最新信息、观看新闻视频；还可查询商品及优惠券信息，进行网上购物；产品还装有微软公司Kinect运动传感器和面部识别软件，能够根据用户个人身材特征提供服装造型设计，并在镜子里为用户配上虚拟的服饰。《纽约时报》的付费移动应用NYT now以及提供烹饪美食类信息服务的应用NYT Cooking也都出自于该实验室。新的Story-X实验室在新技术应用层面也进行了诸多创意实验，在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算法推荐、场景匹配等技术基础上，研究适用于新闻领域的个性分析、即时推送、人机互动等技术应用，开发VR产品，例如与三星合作The Daily 360，成为《纽约时报》VR新闻产品突破的重要先锋。
BBC新闻实验室不仅面向新闻从业者在新闻生产领域研发工具，同样也面向受众，在提升受众体验部分有着出色表现。实验室的BOTS项目研发实验了多个机器人，文章聊天机器人通过在BBC新闻故事的底部添加对话界面，使读者能够以更加自由的对话方式了解有关主题的详细信息；Climate Bot对话新闻则是实验在气候变化的报道中，何种形式何种表达更容易让读者理解。此外，BBC新闻实验室也研究开发了360°video/VR相关项目，以探索呈现新闻的新形式与讲故事的新方法。他们还建立了Structured journalism结构化新闻项目，自动生成并向用户推送即时简短的日常新闻报道，当受众想要进一步了解该报道时，机器将立刻组织相关文本、图片、音视频以及评论等素材，生成深度报道呈现在终端上。通过这些产品互动与终端研发，进一步优化受众体验。
在VR与AR的技术研发上，Facebook也一直走在行业前列。Facebook Reality Labs的负责人、原AR/VR部门副总裁Andrew Bosworth曾在博客中表示，Facebook通过社交来实现深度联系，而未来的AR和VR设备将会融合，可以让我们与最重要的人时刻保持联系。Andrew Bosworth认为，未来AR和VR将通过从未想象过的方式，改变大众的工作、交互以及娱乐。
营销优化：探索广告、技术与内容的新发展
在营销优化领域，海外新闻实验室也有不少积极探索。《纽约时报》Story-X实验室在服务于新闻编辑部的同时，也服务于集团广告团队，致力于推动广告技术和广告内容更加匹配。他们提出要在创新广告层面与不同类型的公司建立不同类型的合作关系，尤其是科技领域。
2019年成立的华纳创新实验室与华纳媒体广告销售以及AT&T高级广告和分析公司Xandr展开了密切合作，力图实现广告、技术和内容关系的新平衡。华纳创新实验室是华纳媒体测试和了解广告新体验的关键环节，实验室将继续测试和开发能够提升品牌信息消费者关联度和吸引力的新广告功能。同时，它也将获得来自于Xandr消费者洞见和科技的支持，共同开发能够吸引消费者的广告创新，并提供一个展示合作成果的环境，以便于能够为营销人员和品牌提供完整的反馈。
海外媒体实验室研发领域
海外媒体实验室运营的三个特点
独立
媒体实验室在集团内部有着较为明显的独立风格。一方面，许多海外媒体实验室在集团内部的地位相对独立，往往由集团层面级别较高的领导担任负责人，自由程度较高。例如，Story-X实验室由《纽约时报》的前互动新闻总编辑直接负责，嵌入时报的整体框架之中；Google X实验室的负责人阿斯特罗·泰勒也是直接向谷歌两位创始人汇报工作；华纳媒体创新实验室则是从集团层面对原时代华纳集团旗下的特纳、华纳兄弟等实验室进行了继承，汇集了多个部门的研究经营和设施，由时代华纳全球媒体集团的首席营销官负责，把实验室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不仅地位独立，许多海外媒体实验室在空间上也享有“独立”，它们在集团内一般拥有专门的办公和实体展示空间，如迪士尼studioLAB位于Studio Lot 中心著名的老动画大楼内，拥有面积达3500平方英尺的设施以及开放空间；Google X实验室则位于上世纪60年代的购物中心——原山景城梅菲尔德购物中心，谷歌接手这幢大楼后，这里便成为了Google X实验室的创新基地。地位与空间的独立赋予了这些实验室足够的自主权，以便于其最大限度发挥技术研究的优势。
敏捷
“敏捷”是海外媒体实验室运营的另一个特点，尤其体现在人员管理与工作流程方面。以BBC新闻实验室为例，实验室有自己的空间和自主权，他们以“流团队”形式存在，即针对于某一具体项目的临时团队。团队人员熟悉实验室的所有基础工具，如果有人想出了一种想要探索的方法，通常会把它从日常工作中分离出来，在一定时间段内成立项目组专职进行研究和探索，日常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完成。这种敏捷的工作方式使实验室的团队人员可以更自由、更灵活地发挥其各自优势，不断探索新领域与新技术，由专业领域的人士来决定尝试什么类型的内容和格式，以及对于每个项目而言什么才是最好的工具。
开放
“开放”也是媒体实验室运营发展的重要关键词。媒体实验室的开放体现在方方面面，既有开发过程中的融合与开放，也有其研究成果的开放。在开发过程中，从集团内部来看，媒体实验室常常通过跨部门整合搭建复合型团队，引进不同领域不同学科的人才，实现业务人员与科研人员跨部门协作、共同发展的目标，如BBC新闻实验室由BBC研发部门及未来体验部门联合成立，在人员构成上强调记者和工程师的通力合作。从外部来看，实验室虽然多由媒体集团主导，但并非局限于媒体集团本身，而是充分利用外部技术力量。如迪士尼studioLAB的合作方包括了埃森哲互动、思科、惠普、微软等多个公司、机构，它们为迪士尼带来了独特的专业知识和技术。
不仅是开发过程，海外媒体实验室的许多研究成果也呈现出明显的开放特征。首先是集团内部的共享，如迪士尼所有的技术人员和电影制作人都可以在迪士尼studio LAB中共享和实验新兴技术宝库以及来自合作伙伴的最新项目、内容、工具和设备，以便更好地服务于整个集团业务。再者是面向整个社会的共享，部分实验室如BBC新闻实验室与谷歌新闻实验室的许多成果被以各种方式转移到其他外部机构，提供知识和输入，帮助整个新闻行业从业者进行新闻层面的创新。
数字化时代，尼葛洛庞帝的许多预言成真，新兴技术不断赋予人类更强大的力量。世界也变得更加开放、更加交互、更加复杂。海外媒体实验室虽然名目各异，定位不同，但几乎都承担着智能研发器、创新催化剂的重要角色。它们独立、敏捷、开放，不断进入新的研究领域，进行跨学科创新探索，犹如窥探未来的前哨，保持着对技术应用的前瞻性和敏感性。未来海外媒体将如何继续革新，这些传媒集团又会走向何方，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这些媒体实验室能给我们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