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综艺”开局不俗，但面临陷入流水线生产的风险，《乘风破浪的姐姐》带来的内容创新及对相关社会问题的观照，或将成为引爆“她能量”的突破点之一。
文/杜艳艳 尹潇（杜艳艳系浙江工业大学副教授，尹潇系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新闻传播学专业研究生）
根据艺恩2019年3月1日发布的《综艺因“她”更精彩：女性综艺数据研究报告》的数据，偶像养成类“她综艺”衍生力最强，亲子类、偶像养成类“她网综”最受欢迎。
从2004年的《超级女声》开始，选秀节目一炮而红，逐渐成为“她综艺”中占比较大的一类。其火爆也从电视综艺时代延伸到网络综艺时代。与传统电视选秀综艺中以评委为主导的形式不同，网络偶像养成类选秀“她综艺”的观众投票能够决定选手命运。这种形式激发起了观众的积极性，因而观众参与度在选秀类“她综艺”中逐渐提高，观众黏性也不断增大。2018年腾讯视频的《创造101》更是将“成团”的风潮推上了一个新高峰。为了摆脱单一审美的“女团风格”，反传统女团的两档节目成为2020年的新话题中心。爱奇艺的《青春有你2》以“不定义女团”为节目宗旨，收获大量关注度；芒果TV的《乘风破浪的姐姐》更是未播先火，屡屡霸占热门话题榜，成为2020年现象级的综艺节目。扎堆出现的选秀类“她综艺”的内涵究竟是什么？而“她综艺”目前到底对文化市场有何影响？
一、女团选秀：中年女性艺人新出路？
中年女性艺人选秀，是一次选秀“她综艺”的新尝试，也是中年女性艺人的一次新挑战。2020年的选秀类“她综艺”井喷式发展，各个平台纷纷推出这类综艺，如《青春有你2》《乘风破浪的姐姐》《创造营2020》（腾讯视频）等。据调查统计，2020年1月至5月，网综播映指数、观看度和用户热度的前两位被《创造营2020》和《青春有你2》两档节目包揽，除了播映指数《创造营2020》略胜《青春有你2》一筹外，观看度和用户热度的胜利都属于《青春有你2》。另辟蹊径的芒果TV则选择召集30位已出道的30岁以上的女艺人进行选秀。以“三十而骊、青春归位”作为《乘风破浪的姐姐》的宣传口号。该节目2020年6月12日中午上线，第一期播放量达到4亿次之高。
《乘风破浪的姐姐》中的30位艺人的现实状况是不容乐观的。根据DT财经的统计，总体来说：2018-2020年，30位姐姐当中有21人有新作品播出。在这3年中，能够做到年均上线1部新作品的，只有12人。由于阿朵、丁当、朱婧汐等5位姐姐的本业是歌手，所以没有影视出演纪录。但在剩下的25位选手里，仍然只有不到一半的女艺人能够做到年均1部新作品。这既是中年女演员的处境，也折射出许多中年女性的职场困境。“中年”和“女性”这两大关键词背后所展示的社会痛点，引发了大众的广泛共鸣，节目未播出之前就已经获得了大量讨论。
女性综艺节目的逐年增长，似乎给这些面临着职业困境的女演员提供了一个新的职业机遇，成为她们的新出路，也给选秀类“她综艺”提供了创作的新思路。但与此同时，组成女团是否意味着收敛自身特色融入团队，是否只是一次迎合市场审美的集体狂欢等问题，仍值得思考。
二、文化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同质化女团选秀
现有选秀类“她综艺”陷入同质化困境，急需内容创新的解药。综艺节目是文化工业的产物，具备法兰克福学派认为的商品化、复制化、标准化和工业化特征。其生产和制造过程必然受到来自资本及收视率等多方面的牵制。这些牵制不仅导致节目的同质化，也催生出一套固定的节目制作流程，由此批量产出的诸多同质化的女团，不仅让观众失去观看节目的兴趣，也让节目没有记忆点。在2018年火爆一时的《创造101》之前，许多电视综艺就已经在尝试女团的制造和养成。
比起原版韩国M-net的《Produce 101》前两季的8.0和8.7分，国内女团选秀的表现则不尽人意。2018年《创造营101》，2019年《青春有你》在豆瓣的评分分别为5.9分和5.0分。而国内原创的女团选秀节目《乘风破浪的姐姐》似乎打开了节目热度高、评分低的破局之口，虽然豆瓣评分比前期有所下滑，但仍维持在8分以上的高分，其口碑的下滑也可以归结为审美朝着传统女团靠拢而导致的结果。
大同小异的赛制也让选秀类“她综艺”的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无非就是在选手进行个人才艺展示后根据其表现打分、分组-公演-淘汰-重新分组的循环，直到选出最后几位出道的选手。在选秀类“她综艺”中，“选”的成分低于“秀”。话题选手的剪辑偏向，节目导师的个人号召力等才是这些节目的中心。偶像工业不仅催生出如同流水线般的审美标准，也制造出狭隘的饭圈文化。打榜、应援、控评等饭圈流程也如影随形。
赛制的雷同、剪辑的偏好和饭圈文化的紧随等无疑都是造成选秀类“她综艺”流水线生产结果的原因。既然市场喜爱选秀类的“她综艺”，节目制作也必然不想辜负观众的期待。
三、消费市场：“她能量”有多受欢迎？
“她经济”的持续火爆，给“她综艺“提供了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女性是综艺节目收看的主力军，也是综艺节目的重点广告受众。2019年3月的调查显示，在电视综艺的受众构成中，女性观众的比例从2016年的47%上升至2018年的56%；而在同期的网络综艺中，女性用户的数量已高达六成。同时，女性的购买力和消费能力一直在持续增长，“她经济”已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她综艺”中植入符合女性需求的产品的精准营销，能够发掘女性的消费潜力。“她经济”的持续火爆必然给“她综艺”的发展提供源源不尽的动力。
内容创新是破解“她综艺”同质化困境的重要武器。同质化是目前“她综艺”市场上存在的最大问题。内容相似、形式雷同的节目消耗了观众的热情，也不利于市场未来的发展。《乘风破浪的姐姐》通过内容上的创新将自身与其他选秀类“她综艺”区别开来，给“她综艺”未来的内容创作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内容创新不仅能给观众带来新鲜的观看体验，也给予参与节目的艺人一条新的发展之路。内容创新始终能够给文化消费市场带来新鲜的血液，也是打开“她综艺”未来发展之门的钥匙。
“她综艺”的内涵需要社会价值来提升。综艺节目作为文化产品，有自己的影响力和影响范围，应当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她综艺”不仅应该满足观众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也应当讲述女性故事，作为展现新女性主义的窗口，获得女性受众的心理投射和情感认同。注重节目的价值内涵能够保证节目拥有特殊的“灵魂”，从而在综艺市场中脱颖而出。
四、结语
“她综艺”的背后是一片广阔的女性消费市场，但现存的同质化问题不容小觑。制作方积极进行内容创新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杀出一片天地。同时，在节目的创作中积极创新，呈现新女性主义的价值观，才能获得更多的社会认同和心理共鸣，而不是单纯的打榜、应援。相信在未来，“她综艺”一定会寻觅更契合新生代、引领新生代的热点话题和价值导向，在文化市场独树一帜，永葆青春。
